已经解释不清了。
此时,就如同仰灌下一整杯廿四味凉茶浸入肺腑,所有苦涩在一瞬间翻上味,吐也吐不出,咽也咽不下。
“阿乐…?”
“你要去哪?”
齐诗允心中忐忑就像是红杏出墙被捉,开口就是明知故问一句废话。
四周同事来来往往忙着上下楼,两人站在冷冰冰大厅内,空气仿佛也凝滞。
“…我还有采访,走先。”
沉默数秒之后,陈家乐眼神躲闪不再说话,他紧了自己肩上记者背包迈开步子往外走,语调举动是前所未有陌生。
两人肩而过,就如同电影慢镜逐帧播放,陈家乐经过自己边每一秒都决绝。
他不再似从前那般亲切,一见面就热情叫她学姐,他不算宽阔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成熟稳重不少,而他对这份职业的热忱,永远都比她纯粹。
他们背对着,各自踏上不同路逐渐远离彼此。
齐诗允进电梯时眼眶泛红,有同事发觉关心问她,也只能借口说是眼睛不慎进了一粒砂子,磨得她痛。
而看到她和雷耀扬的哪里又止陈家乐一人,周刊里和她最不对付的粱嘉怡来也忍不住来她霉。
她来时路上刚好看到齐诗允从车上匆匆走下,只是并未看清车主真容,想不到一向自视清高的齐记者也有自甘堕落的一天。
“哎呀哎呀,看不出我们《明报》号靓妹本事不小,勾到多金大款,还贴心送你上工。”
“怕是这个工位很快就要让贤了吧?啧啧…”
“我真好奇…到底是港岛哪位富少?又或是什么…让我们意想不到的大人物?”
梁嘉怡看笑话似的靠在桌沿,声音尖细,说得讳莫如深。
她照旧一名牌鞋服,妆容永远致,高级香水味永远咄咄人,只凭三言两语,便引得全周刊目光都聚焦在埋工作的齐诗允上。
刚才在楼下和陈家乐形同陌路,齐诗允心情本就不好,并不想在办公室和这个不可理喻的千金小姐过多纠缠,偏偏梁嘉怡句句带刺逆着她来顺,阳盛阴衰的经周刊加上她们两个也就五个女同事,一堆老光棍或已婚油腻男人都笑盈盈在等着看戏。
女人何苦为难女人?
但是你为难我,我也只好为难你咯,此刻齐诗允心想。
“Josie,你不进八卦周刊真是业界一大损失。”
“我的私人生活不需要你关心,你也不着。”
说话间齐诗允站起,拿起手边一叠稿件到梁嘉怡手中,对方被她严肃冷脸模样弄得不知所措,恍恍惚惚接过后一脸莫名其妙。
“麻烦你写稿认真点,有空闲聊不如查查字典,错别字那么多,每次校对我都要再给你通篇改一遍。”
一番话说得不留情面,只见梁嘉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说不出话,论对工作专业和敬业程度她不及齐诗允,所以时不时就明里暗里各种刁难,给她增加工作量。
齐诗允拿起手边背包相机就准备走出去,才迈开两步又退回梁嘉怡跟前:
“既然梁大小姐肉贵受不得场风日晒,那就请你在办公室认真好自己份内的工作。”
“还有,以后你手上的事不要再甩给我,我也很忙的。”
语毕,齐诗允云淡风轻步出周刊长长走廊,办公室众人随即又把眼神转向自讨没趣的梁嘉怡,直到女人气得把一叠稿纸怒摔在面前办公桌上散落满地,大家才又恢复如常开始埋继续事。
齐诗允坐在驶向跑地的出租上,望向窗外层层叠叠密集楼宇心里五味杂陈,曾经揸着破烂小车载着陈家乐到跑新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,现在两手空空,徒剩一条未知前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