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就好,新世纪都到了,人总要向前看呀,”曹微笑着,她这才敢直视郭发的脸,他的眉宇还是和从前一样锐利,
不要幻想了,郭发自嘲地点燃一支烟,。
明明是关心宽之语,她的笑却像刀,透着森然,直他的眉心,郭发迅疾地眨了眨眼,不置可否:“看见你们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是啊,我算是明白了,珍惜眼前的,这才是最紧要的,”曹微勉力一笑,熨帖的同时,疏离不言而喻,她伸手拍了拍郭发的肩,“你也应该找一个姑娘,成家,总要开始新的生活吧。”
爱女杜楚楚之墓。生卒年(1970.5――1995.12)。愿掌上明珠灵魂永恒,展翅永生,直达更美好的明天。
指针的动越来越清晰,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脆弱和动摇,没有逃过一劫的快,更多的是怅然若失。有没有一种可能,说不定也有一个属于他的眼前人,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个温柔的臂弯,说不定呢?
“我一猜你们就在这儿,以前,”曹微一点一点清理着白康宏大襟前的呕吐物,谈及过去,她顿了一顿,“我记得咱们四个总是在这里喝酒。”
“今天碰见曹微了,我们也算是在老地方见着了,就是没有你在,不算团圆。”郭发拎着从排挡打包来的白酒,淋漓泼洒在老友杜楚楚的墓碑前。
“十年了,”郭发讷讷地说,“我快认不出你来了。”
那小子的清奇之远不在此:“老东西!坟草高啊!我就知没人看你!祝你八辈儿祖宗不安生!生孩子没腚眼儿……”絮絮叨叨的诅咒打破天堂般的静谧。
南山天堂公墓,天色将晚,将一切照得恍如世外仙境。他大爷的,还真的有点像天堂。
郭发明白她的言外之意,以前和现在泾渭分明,他和故人们已经站在善恶两岸,不能轻易打破,他点了点,又摇了摇:“放心,我不会再和二白……”
郭发笑着皱起眉:“都,都过去了。”
“为啥想不开呢?”郭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疤痕,“,我还真不教育你这些个,我他妈到现在没想开过,我都不知我为啥还活着!”
远一个半大小子,鸭帽压下去,看不清脸,郭发这边喝着酒,他就撒着,郭发好奇,居然还有用祭奠死人的,他真是活太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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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曹微和二白生了个孩子,叫忆楚,不知为啥,我觉得那小孩儿真有点儿像你。”
“我以前经常想,我以前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?就算你那时候好像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。”曹微猛然脱口而出。
郭发的注意力全被他引走,莫名地想去插上一脚:“诶!那傻!!不知安静!这他
结,狠狠地抽搐了一下,她看得出神,大人可真是好玩极了。
郭发看着她的发丝,如云,在骄阳之下犹如镀金一般,只这一望,也许就是永恒的陌路。他望着门外,是喧闹炎热的人间,那一家三口的背影飞快隐没在人海尽,而屋内的阴凉让他周一阵发冷,他的脑袋又胀又痛,低眉看了看表,已经是晚上七点了。
曹微把成了烂泥的丈夫架在肩膀上,她是个高大有力的女人,从前,也是个和郭发一样的狠人物,留着比男孩还短的寸,人们都叫她大姐大。她还是那么深谙义气,从钱包里拿出远多的钱到结了账,另一只手则拉着女儿走出门去。她动作很快,走到门口,又猛地回:“疤脸的事儿我听说了,别放心上,要好好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