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枉我,生她两回
农历三月二十六,天朗气清,公主府披红挂彩以庆愈姐儿百日之喜。
民心所向,众望所归的长公主诞下麒儿,整个禾兴的大小官员,无论是趋炎附势还是清廉正直的皆上门祝贺。府中热火朝天足足热闹了整整一日,直到月华灯影交辉,宾客才尽数散尽。
李偃前厅待客,一想妻女心中属实美,连带着看席上众人都多了几分好颜色。不guan是谁敬酒皆来者不拒,不觉多饮了几杯,口甚渴,遂唤翔云沏了壶nong1茶坐在椅内喝净方起shen。本急着回内院陪媳妇儿孩子,广袖一抬,又觉满shen酒气怕熏着她们,便吩咐人备水到书房沐浴。
翔云进门送衣物,他靠着浴桶,懒怠怠地仰起首,问:“内院今日如何?”
“小的向颂茴打听过了,今儿官眷虽多,却个个规矩,向大nainai请完安,远远地看了眼小主子便自去入席,有二姑nainai的cao2持,无人敢叨扰大nainai清净。”
李偃甚wei,凤眼微扬,dao:“算她们实相。”
他撩起漂浮水面的松柏香叶朝肩颈抹了一把,抬眸见翔云还站在原chu1,俊眉轻敛:“还有何事?”
翔云瞧他面上喜色未褪,斟酌着回说:“小的不敢欺瞒爷,今儿上午元曲曾上门...”
“还真是块狗pi膏药!”李偃冷冷一嗤,微醺的眸子凛出寒意,直直瞥向翔云:“来zuo什么?”
翔云瑟缩了下脖子,回dao:“说他家爷明日回京,不及面辞特来告罪...”边说边回shen捧起桌上一锦匣,拱手举向李偃面前,“这是送予小主子的百日礼,还有一封给大爷、大nainai的信。”
李偃心中不耐、厌烦比酒烧得还快,直bi1眼睫,带着红灼灼的火气,扬声dao:“丢了!”
“是!”
翔云抱着tang手山芋快步外去,还没走到门口又被他唤住:“回来!”
“搁下罢!”
翔云不知爷因何改了主意,不过窥着爷手拿锦盒往上房走时,那脸还阴沉的要下雨,心知不是释然。不由耸耸肩,暗暗祈祷,大nainai可千万别把他们黑脸爷赶出房来才好!不然他这一晚又得战战兢兢地伺候大爷了!
临近四月,春风送nuan,院中百花齐开,暗香浮动。李偃从柳影花阴底下慢慢穿行,闻着花香儿踱至内院,心中郁气稍稍消减几分。他立在门前整理好心神才迈进门槛儿。
一进门,满室温馨直漫而来,灯璨人靓气香,直惑得人神魂颠倒,不由地顿住了脚步。
只见,半掩的帷幔内,她一shen水红纱缎寝裙,散着髻儿,顺hua乌黑的发柔柔披垂在窈窕shen段。正婀娜地倚伏着摇篮床栏,手中轻摇着拨浪鼓逗弄床上的nai娃娃。
那咿咿呀呀的雪团子在纤纤玉手的抚弄下咯咯笑个不停。
赵锦宁抚摸着粉妆玉琢的小脸dan,素指轻点那对深深的酒窝儿,温声细语dao:“不知你爹喝的酒,有没有我们愈姐儿酒窝盛的多呀。”
她款款抱起孩子,抬眼睇向灯影下的男人,shen姿如青松,俊颜如玉雕,随随便便杵在那里都教人赏心悦目,一眼心动。
人怎么光长岁数不长本事呢,越活越倒退,光是瞧瞧,心就扑腾起来。被他的美色诱得垂下眼,总不能要他看了笑话,假意逗怀中愈姐儿,努着红chun儿三分嗔七分jiao,“傻站着一动不动,看来爹爹真是醉了。”
李偃随手将锦盒撂下,快步上前,将母女两个揽进怀里,凤眼莞尔,笑意甚nong1:“没醉...”
愈姐儿瞧见爹爹就挥舞起胖乎乎的小胳膊。赵锦宁便先教父女两个亲近亲近,把孩子递给李偃,笑dao:“我们愈姐儿一日没见着爹爹了,想的很。”
李偃两手抱住,稳稳地举高,逗得愈姐儿银铃似得笑个不住。
“愈儿快喊爹!”
“才多大点儿,”赵锦宁斜他一眼,nie着帕子ca掉nai娃娃吐出来的透明泡泡,“好了,别逗她了。白日里乱哄哄的,愈儿都没怎么睡,也该教nai妈带下去哄睡,省得半夜闹觉。”
“好。”
俄顷nai妈进门从李偃手中接过孩子,悄没声儿地退了出去。
小的哄好了,本想再再哄大的,谁知,转个shen的功夫,她长裙逶迤,施施然走到几桌前,面指桌上锦匣问他:“这是什么?”
一提倒勾起李偃心中闷气,他哼了声,走过去,撩袍坐下,阴阳怪气dao:“你好表哥送来的。”
这人一辈子也迈不过李霁言的坎儿,一提就酸溜溜的,醋味熏天。
赵锦宁没柰何,不以为意地唔了声,弯腰低首,提起几桌上的茶壶斟了杯茶端给他,要醒醒他一shennong1厚得酒醋味儿。
李偃接过却不喝,扬眉看她,“你不瞧瞧是何物?”
“瞧,”她瞥他一眼,坐到他旁边的圈椅内,慢条斯理地打开匣子。
原来里tou装着件羊脂白玉雕的如意纹项圈,她拎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