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双眼睛熠熠生辉，那超然的自信为那张脸增添一种非凡气质，几乎使人信服。赵旦觉着气闷，疑心自己如此坚持的缘由，反倒落了下乘，索再不抵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仰躺着，毫无动弹，只等钱笙为他衣衫褪尽。钱笙大撑住，探取来乾坤盒，将内里之物一件件往上摆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取了阴阳鱼的夹套上，又拿出儿臂的阳，用了在后庭缓缓进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目光火热地看着赵旦，赵旦也看着他，那眼神何其专注，如两把剜骨小刀，刺痛了钱笙，却叫他血脉偾张。二人的眼神仿佛黏住一般，浑然忘我，个中情感雾里看花，似敌似友。

        钱笙弄至后庭松，见赵旦阳锋半不着，便松了手下动作，弯下腰去，将那阴于间。他听见赵旦急促地了一声，阳锋一瞬，充于他齿之间。钱笙心中得意，恶意顿生，于是大力吞吐，直想将他阳就这般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旦岂能如他所愿，抓住他的发，腰有力摆动，按着自己的意愿上下推弄。帐中热度恍惚间升温，二人上皆泛起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俄尔听赵旦乍喝一声，“够了！”便将钱笙推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钱笙好胜心起，出后玉势，复又欺而上，一手扶住赵旦阳，后庭对准了缓慢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钱笙那紧窒，一时间难于深入，他抓起赵旦的手指，按在间，一一，接着往二人下探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旦从未见过此等恬不知耻之人，也从未有过这般屈居人下之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血沸腾了，心念顿生，心如擂鼓，全为此景此情挣动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何止是因为交欢之愉，还有种隐晦不可查的色授魂与。他在钱笙上看到了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先是钱笙扶了他的手指插入，后来变作他三指而并，与自己的一并插入。那微的肉往外推挤着，又拒还迎般牢牢住，直至他的阳锋进入到最深。

        钱笙舒了口气，眯着眼睛俯视赵旦，缓声，“这买卖，可还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旦微微一笑，“还没完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钱笙继而大笑，手抵着赵旦中庭，上下摆动腰，逐渐加剧动作。他坦然地放浪形骸，毫无扭情态，剑眉敛着，眼帘微垂，一脸享受，神情与赵旦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半途交换各种姿势，暗中较劲，不停地抢夺着主导权。二人都是力充沛，内力深厚之人，逮上这情高亢的时机便相互咬死，绝难松口，不经意间天将亮了，仍是谁都未过一次关，却不知何时已紧紧缠作一团，齿相依。

        篱外传来轻微脚步声时，两人同时察觉，却是赵旦先松了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了眼钱笙，后者这才慢慢起敛衣。后庭离了阳锋，各自竟都有些空虚之感。

        穿衣时侍者才立于门口，敲门相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俄尔小意开了门，屋内一切已烟消云散般回复平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旦斜靠在太师椅上，手指缓缓转着拇指上的银扳指。他眼睛望着刻漏，好似在看，又好似没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江湖旧怨双方各持己见，枪战，只是碍于赵旦和普济寺的住持在场，不敢轻易大打出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旧怨，非关生死，不是秘笈，便是属地；若还牵扯到前朝宝藏，必有官府出场，也是最难解决的一桩。

        眼见吵了大半日，众人都累了，却仿佛怕输一般，没人敢开口叫赵旦主持公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旦坐着，安静得好似尊神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厅堂里渐渐鸦雀无声。言庄主踌躇上前，正待开口询问，却见一乌衣属下匆匆赶至，在言庄主耳边低声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 满屋高手如林，或多或少都听了个究竟，面色各异，只袖手状。言庄主打了个哈哈，“今日天色已晚，诸位也都辛苦，不如明日再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知情的不知情的也就纷纷走了。等到厅堂空了大半，赵旦这才慢慢起，不顾言庄主作揖称谢，径自走至廊下，抬看看乌黑的天色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到如今，终归是得有个结局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杀伯仁，伯仁因我而死。

        陆麟找上门求他时，钱笙于他而言还不过是抹缥缈不定的影子。见面之后，也不过觉着是个与世人一般无二的俗物，别人随便下了套，扔到他面前摆好，这人便好似饿狼，巴巴扑上来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要不是适逢他自己起意，想要个应手的，这算计又与他何干？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赵旦心里隐隐不快，好似非他所愿，却走错一步棋。不论是怎样的一步，只因这一步，整盘的棋局到底是被改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人心思动，原来自己终究不过也是局中人么？想到此，赵旦的心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里下起了雪。起先只如细沙一般，后来转为絮絮大雪，不多时四野便白茫茫一片。

        钱笙如只丧犬，被人围追堵截，堵在郊外野猪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