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全凭自由,有仙阶官位者对天立誓婚后不因私利损公利,违背一旦查出必受严惩。
与此同时,各张灯结彩,红绸覆树,点缀窗纱,以庆新规。
当然,各界的目光不由得都放在了衍虚天上,很好奇那位仙魔大战惨遭魔尊暗算而失利,至今不踏出室一步的、最受仙族尊崇也各界公认为第一强者的帝君上。
哪怕烁骅揭开了遮羞布,桓钦也只是废了情罚,虽应玄襄和月瑶所请,亲自过问了几对有情人的意思,还亲自赐婚送礼,亦没有宣布同应渊的婚讯,令仙族喜忧参半。
喜的是应渊帝君显然不愿,魔尊此举似乎证明他不想强迫到底,仍然给了帝君一定的自由和选择。
忧的是不曾成婚,便没有名分,如此不明不白,万一魔尊并非真心,只是征服,日后又会如何?
中无妄之火,失了仙灵,丢了血,自囚于,应渊帝君到底是个什么状态,衍虚天之人守口如瓶,怎能让众仙神安心接受新朝?!
敌对的隔阂便也始终存在,只是由明转暗罢了。
可应渊确如桓钦所想,从不是落入绝境后听从命运任人宰割的脾气,正常人仙灵破碎伤重,按理说会想重塑仙灵,他却偏要反其而行之。
“帝君。”桓钦去上朝后,陆景匆忙赶来。
应渊了一声,费劲地撑起发的腰,哑着嗓子:“都吩咐好了?”
“是。”陆景眸中有泪,忍不住:“您为何要众仙合魔尊?大家本来都想救您出去的,但魔尊如此派,恐怕会让不少人心生退缩。”
桓钦并未专门羁押应渊,监视虽有,但不太在意弱小的仙侍和底层的天兵。
仙族这些日子的平静合,却来自应渊初回衍虚天,撑着火毒未愈、神智清醒之,勉力传达出去的八个字——
上善若水,不可相抗。
仙族们便这样顺从但不屈从地合了这场改革,竟见魔尊的手腕亦是游刃有余,将六界打理得蒸蒸日上。
“这是好事。”应渊闭上眼睛:“但不够,没有牵制的力量不可控,只能听凭桓钦心情。他以前乐意卧底万年,现在乐意当个好天帝,以后呢?有修罗王玄夜先例在前,不可放任。”
万一以后他又想毁天灭地了呢?
万一他看族人生老病死又想毁约了呢?
万一他过于强大久而久之又视世间万灵为食材了呢?
到底需要一个人牵制桓钦,应渊让众仙不反而顺,便是决定成则无忧、败则主谋,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。
他想到破灭的修罗王城,尽在仙界之北的修罗族之血,与复活后与普通孩童一样可怜可爱的修罗幼童。
帝君也想到千万年守护仙界,所过之尽是仰慕的小仙、敬从的同僚,还有平日里向来严苛要求,却因他修个结界耗力而晕,都要守在床边等他醒来而谆谆教诲的帝尊。
所以,这一切都是赎罪,乃应有之义。
“集两族血脉……”应渊轻轻浅浅一笑,突然:“桓钦当年能到,我不见得不能。”
只有他足够强大,才能成为牵制,才能迫桓钦当了天帝就要好好干,休想效仿玄夜玩弄六界。
是以,血祭坛一行,寻觅桓钦换血后恢复修罗之、换为王族血脉之秘,照葫芦画瓢让自己也转为修罗王族,应渊势在必行,万死不辞。
陆景闭了闭眼睛,不忍再劝。
当夜,桓钦被应渊安排好的公务绊住脚步,这也是数月来常有之事。
衍虚天里,应渊放下幔帐,在里面滴了沾染火毒的血伪装气息,让陆景见机行事,只为自己加了一件深色外袍,就匆忙消失在夜色里。
自从魔尊攻破仙界,成了六界至尊,仙族内也常有相会,桓钦派人监视过几次。
却见众仙要么忧心忡忡,要么商量明日早会怎么说话,要么查遍典籍分析修罗族历史脾,争取早日合、不起波澜,与会之人最多只是仙君修为,哪怕他们每次都站在应渊的阵营里,他也听之任之了。
“打扰大家了。”夜深重,应渊到来时,脸色尚有些苍白。
几位仙君纷纷起相迎:“帝君。”
“咳咳。”应渊干咳两声,被北溟仙君扶住,往前拖了两步,在仙君们的簇拥中顺势落座。
月瑶仙君关切又哽咽:“帝君,你这些天……可还……还好吗?”
“我无事。”应渊轻轻摇了摇:“时间紧迫,还是长话短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