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睡了吗?方才有人禀告,说阴岗山以南险被阻,不可通行,问殿下能否急派人手疏路。”
前桥浑的血脉都因她这句疑问瞬间凝成冰凌。
然而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,魏留仙呆了呆,喃喃:“固砾军?你今日带回来的,当真是固砾军吗?”
她下意识直起,腰却被赵熙衡重新抱住,对方保持着粘合的律动,隐忍而痴迷地哼:“仙儿稍等,稍等,就快到了……”
“他真的会回来吗?”
他将公主府正牌原样归还。
赵熙衡见她面色不好,知她这几日又犯了忧心过重的病,便提出为她解乏。
是夜,两人在漆黑中放肆交媾,将积累多时的不安和压抑宣一空。魏留仙跨坐在他腹上,双手撑向枕边,感受他的力量一寸一寸将自己填满……就在这情迷意乱之时,却听帐外传来隐约人声,急切地说些什么。
“幸不辱命!西梧暂时没有进攻,但阳陵军还是不能显出空虚之态,主将就将她们留在八百云关了,反正有固砾军接手城内救援,人手是够的。听闻固砾的第二批援军也在路上,明日或后日可达。”
她急忙回到两人边,魏留仙仿佛失去生命活力似的,坐在他上喃喃:“你是怎么和阳陵军传的话?西梧当真对兴国发动进攻了吗?阴岗山南的路,也是你……”
深夜时分,赵熙衡果然带着三万固砾军赶回,见了魏留仙就笑着邀功。
见她无恙,脑中的嗡鸣有所平息,可心还是个不停,故而问:“公卿去了多久?”
可那童谣谶语仍如冰凌,每当想起都激得他周恶寒。梁穹没对魏留仙说起不祥的诅咒,独自在惶恐中挨到傍晚,总觉坐立不安,忽想起前几日在路上拾到的一把“辟凶”,可能是出自“用巫毒打败巫毒”的想法,他又去找了魏留仙。
“走?”魏留仙动作一滞,听见西南角隐约传来一声号响,她蓦然回首,不可置信地望向后方――一个万万不可能出现敌袭的方向。
魏留仙奇怪:“干嘛不回来?”接着把一份刚收到的军报递到他手中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――
前桥对那床上之人刚刚卸下心防,甚至还感慨魏留仙和初恋的故事虽然曲折,至今也算修成正果,谁知赵熙衡憋了这么大的一招!她以幽灵的冲出去查看,差点没晕过去――不光是后方,八百云关的方向不也有蹄声传来吗?
还问什么问啊!这不明摆着,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吗?魏留仙该不是被打击到神崩溃了吧?竟然还在问赵熙衡寻求答案,明知那答案令她绝望。
黑暗中的赵熙衡看不清表情,声音却冷酷到陌生,他将魏留仙双腕牢牢攥着,使她不得动弹分毫,随即叹息:“已经迟了。刀剑无眼,你别顽抗,听我的,我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魏留仙答:“五日。”
我去!果然是你干的好事!谁能有你“狗”啊!
阴岗山南被阻?
可梁穹坚持要求,她不愿在小事上过于计较,索应其所请,当着他的面,将“辟凶”放在枕下。梁穹见“诅咒”按照土法破了,这才放心离去。
魏留仙朗声问:“是谁来禀告的?”
梁穹看罢军报,得知赵熙衡当真不辱使命,这才放下心来。
苍白着脸呆在原地,他因听闻诅咒而愤怒,更多则是不安。当医者唤他离去时,他发现手指都在不由自主地微颤,一路上脑子隐隐嗡鸣着,忐忑愈发厚,他来不及视察粥铺,立即去了魏留仙所在的院子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!
不仅是魏留仙觉得奇怪,前桥也百思不得其解――明明固砾军刚经此路来到西,怎会受阻呢?
魏留仙实在想不通,抓起床边的衣服作势要披在背上,想唤人问个清楚,谁知赵熙衡的手蓦然将她钳住,缠绵的情淬火般骤然冷却,对方沉声:“跟我走,仙儿。”
魏留仙无奈笑:“……不用了吧。”
魏留仙不明所以,梁穹则解释说:“辟凶……就是匕首,此死难者太多,戾气过重,恐怕对殿下有妨。西民间有习俗,将‘辟凶’放在枕下,可为主人除祟,禳解口业,也能定神安眠。”
“两名在封原山侧排险的士兵。”
“你不必紧张,一切顺利。阳陵军和兴军在赵熙衡的指挥下合演了一出戏,成功让梧人打消了进攻的念。固砾的三万援军也到了,由他接应,估计今晚就能一起回来。”
问题逐一解决,魏留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既然固砾军还有后续力量可以抵达,她便让赵熙衡带来的人率先过关向南,增援大亭、凤苑,人手最多的黄原则等待后日支援。
魏留仙将他吻了吻,谅地没有起,耳中仍是那切切查查的声响,似乎听见成璧了句“不会啊”,随后是愈发清晰的脚步来到门外。
3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