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给谁的不言而明。
郁晚心里有些乱,嘴上自动说些顾左右言其他的话,“是不是还在担心晚上的事?没关系,那人已经死了,危险彻底排除,我守着你不会有任何危险,你放心好好睡...”
“又不是没睡过。”
闵宵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,他的声音有些冷淡,对她这番故意装傻的反应感到生气。
空气凝滞。
闵宵和哑口无言的郁晚对视片刻,率先垂下眼睛,懊恼地蹙眉,他竟然对她发脾气。
手指攥住柔的被褥轻轻摩挲,他放轻声音,“我睡不着,你能不能陪我睡?”
郁晚脸上木然,上有些僵,眼看着闵宵的表情从小心翼翼的期待到失望、伤心,好像下一刻就要说“不行也没关系”,她连忙出声:“好的。”
她语气正经,上床后背对着他躺下,留出半只手臂的距离,公事公办一般:“睡吧。”
房间里恢复安静,旁的人没有动,郁晚仿佛全无察觉,闭着眼睛酝酿睡意。半分钟后,空间里响起布料摩的窸窣声,力往下,闵宵躺下来。
郁晚松出一口气,结果刚至半路,她的心又猛地提起,上僵住。
温热的朝她靠过来,贴上她的后背,一只手臂不由分说地从她腰侧穿过去抱住她的腰,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包裹。
很奇怪,闵宵明明用她的洗漱用品,可他上还是他自己的味,和四年前一模一样。
郁晚无意识屏住呼等后的人发话,但闵宵什么都没说,他只是抱着她,鼻尖抵着她后颈的睡衣,轻轻气,又均匀地吐息,好像已经进入睡眠。
于是她上也放松下来,慢慢窝进他怀里,意识变得混沌,渐渐堕入梦中。
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全亮,楼下又响起熟悉的生活噪音,郁晚惺忪之间猛地睁开眼睛,还以为自己睡过,好在很快反应过来,局里批准她今天休息,照顾当事人。
她缓缓呼出一口气,微微一动,下巴就抵上一颗茸茸的脑袋,这才发现她和闵宵的睡姿很怪异。
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睡成面对面的姿势,闵宵把她抱在怀里,明明比她高上不少,却是低着将脸埋进她的肩窝,她都要替他的脖颈一把汗。
闵宵还在熟睡中,郁晚一动不动干躺着,盯着天花板发呆,想他们这算怎么回事。
四年前的分手是她提的,当时于她确实有远比谈恋爱重要的事,况且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,比起无缘无故地消失,她选择向闵宵提出分手。
那时候他们在一起也就一年的时间,闵宵的反应远比她想象中要大,她第一次见他有那么大的情绪起伏。但最后她还是走了。
她没有想过还能和他有什么后续,直到昨天晚上接到任务,恐怖分子劫持了一群公益表演的学生,当她看见闵宵也在其中时,握枪的手都在发抖。
这些年她对死亡的感受越来越迟钝,不少刚说过话的人转就变成一尸,她的心脏无法承受一次次剧烈的痛苦冲击,出于自我保护而变得坚麻木。但昨晚她发现,自己依旧不到坦然面对闵宵的死亡。
好在任务圆满完成,没有造成无辜人员伤亡,闵宵好好躺在她边,温热,睡得很沉。
她原本没打算和他见面,暂且不论闵宵是否对她有怨意,她自己的状态都还没准备好面对一份支离破碎的感情。可当知闵宵没有家长带他回家,还因为力不支晕倒的时候,她顾不上思考真与假,她的与内心都让她回去找他。
“嗯...”肩窝的人轻轻动了动,发出迷糊的声音,微的发茬到郁晚颈间的肤,刺得有些。
郁晚一动不动,几秒过后,上躁动地肢忽然一顿,闵宵猛地抬,正对上郁晚清明的视线。
他眼里迸出惊喜的笑意,这一切不是一场美梦。
“姐...”话出口,他又顿住,清了清嗓音,笑着:“郁晚,你醒了。”
郁晚垂着眼睛看他,纳闷他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,他们现在可是前任关系,抱着睡觉就算了,醒了怎么还不放手?难她昨晚允许他抱着,在他看来他们已经复合了?
那她要不要答应呢?诶,奇怪,提分手的是她,站在闵宵角度,那就是她甩了他,他怎么完全不计前嫌?
时间不容许她细想明白。
“我要去卫生间。”她面无表情。
闵宵立松开手,见她起也跟着爬起来,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